子以处置暗地阴私,虽说积怨深重,但其中亦有可取之处。我欲借鉴血滴子,将刑狱与督察之务合为典察司,但如你所知,有关血滴子的记载皆被焚毁,纵是我这大赵官家,也只能搜集到一点零星消息,总是不如亲历之人的。”
“官家是说……”
“那奉山书院的冯老先生,冯获,便是当年血滴子中的天字绣衣使。呵,极有意思是不是?谁人能想到,这满腹经纶、满嘴仁义的当世大儒,曾经也是满手鲜血的人屠呢?”
隋意:“官家没能留下他。”
少帝颔首:“是,我留不下他。三年前他对我说,我欲立典察司,这想法很好,只是,还少了最关键的一环——那便是寻到执掌典察司之人。这柄剑太过锋利,需要合适的人来为我握住,否则只会招致如太.祖年间那样的无穷祸患。如今我见着你,便省得了,他这话并不错。”
“血滴子也曾是一柄利剑,可它如今散在天下各处,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起来,成为对付我、对付大赵的工具。这回案子,你也瞧见了,那几条地道的手笔。”
“昨夜我思来想去,觉着与其如此,不如我先发制人,绝了那些阴沟老鼠的心思才好。”
适时,去而复返的成德海敲门而入。
几本薄薄的册子被放置在隋意面前的茶几之上,页边发卷。
“这些,便是我这几年找到的所有关于血滴子的记录。”
“阿意,替我去奉山罢。”
“我赠你一柄剑,从今往后,你可以用它来护住你所在意的事物,亦护住我这大赵河山。”
……
承天门边。
宁嘉轻摇着手中的绫罗小扇,百无聊赖间,不由得抬起鞋尖磨起了脚下的石板地。
似乎是因为长久的等待,她的额际已布了些细细的汗珠。
忽地,身旁望风的女使摇了摇她的袖摆,低声提醒:“县主,来了来了,我瞧见靖国公世子了!”
宁嘉当即精神一震,伸长脖子一眺,从长道尽头远远走来的清隽身影,不是她昨夜梦见的人又是谁?
回想起晨间冷汗沾衣的情景,宁嘉既觉恍惚,又觉有几分隐秘的局促。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缓缓地从石狮子后显出身形,朝远处走来的少年遥遥地俯了一身。
小世子脚步微顿,最后停在了她身前一丈的地方。
“县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