嗓音温润有礼,透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,好似化雪时的清泉。
但宁嘉知道真相并不是这样。
她从小世子俊俏的面容上收回复杂目光,挥手屏退了身后的女使,又望向送人出宫的成德海。
“成公公,可否让我单独与世子说几句话?”
成德海笑意不改:“这种事,老奴可做不了主。”
她偏头又看向能做主的人,而小世子只是笑了笑,露出唇角梨涡。
“就在此处说罢,没什么好避讳成公公的。何况我一介外男,若是叫县主落了旁人口实便不好了。”
话里行间竟全像是在为她考虑。
宁嘉抿抿唇,杵在原地,半晌,从喉中轻轻吐出一句:“那日的事,多谢。”
小世子状似不解:“县主谢我做什么?”
宁嘉便猛然记起来昨日夜里在文德殿中、她那位皇帝小叔告诫过她的话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飞快地说完,让开了路,“世子请罢。”
少年向她颔首。
“那就告辞了。”
……
榆林巷,靖国公府。
“你们当真是好得很哪,丢人都丢到宫里头去了。”
隋老太太把手上的梨木拐杖往地板一拄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
靖国公眼皮一跳,忙忙躬下腰杆:“母亲息怒,此事怪儿子思虑不周。实在是当时情况突然,没考虑到还有外人在场,儿子今后一定不再莽撞行事。”
隋燕氏立即抬首道:“母亲,此事我也有错,要是我能早点儿劝住公爷,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闹了这么大的笑话,母亲若要罚,便连我一起罚了罢。”
隋老太太冷冷笑了:“罚?我可不敢罚你们。我一身老骨头,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府中主事的呢?指不定你们还要在背后偷偷骂我,这老婆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哪,半只脚入土的人了,还要来掺和前厅的事。”
靖国公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。
“儿子不敢!”
隋燕氏自知没有说话的份,亦赶紧跟着跪下了,慌乱中还不忘搀了搀身旁腰腿不好的公爷,看得座上的隋老太太又是心头一阵冷怒。
端起手边茶盏抿了口淡茶,勉强压下不快,老太太方缓缓开口。
“你到底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,我也不想追究。我老婆子年纪大了,本不该插手你们前厅后院之事,但这回,事情既传到了外头去,有损我隋家的颜面,我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