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三次,却只是词穷,最终不约而同地低叹了一声:
“姐……”
“姑娘……”
青田笑了笑,带着隐约的伤痕,如一玦微瑕细玉,“好了,别哭了,瞧哭得这样,脸全花了,一块洗洗脸,补一补脂粉。暮云,你去把我和妹妹的衣包取来。”
小班倌人出局,照例全带的有衣包,除不同场合所需的外裳、便装外,譬如客人兴致一来要倌人票上一折戏,也得有自家的戏服行头,哪怕就只侍坐一旁,时间稍一长也需另换过一套两套,方才显出红倌人的排场来。暮云找到跟班娘姨,取了两个大衣包。蝶仙本打扮得娇艳风流,却改换了一袭清素衣裙,面目焕然一新。青田所换的一套衣裳乍一看与前一套丝毫无异,只细细一望,才见衣料上原先含苞待放的一朵朵牡丹花,尽皆盛开。
不出一会儿,怀雅堂的两位倌人就各携侍婢重回华筵。奉酒添歌,衣卷觞飞。若偶遇上落寞处那一道狼一样深幽的目光,青田便星眼朦胧,微微地娇嗲:“乔公子,哟,不对,乔大人,你可输了祝大人两遭了,该把这四杯都折在一起吃呢……”
无人瞧得出这一个如菱似桂的娇娃是怎样在明眸一转、盛绽秋波时,双足沥血地背负着生命的风波与月露,惆怅而清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