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水晶戒指搭着正好。”他转向小赵,一脸的彬彬有礼,“东西我们先拿走,银子明天送来。”
小赵和槐花胡同的倌人们个个熟识,赊账从来都是一句话的事,当下起身应诺,道两声“好走”。
蝶仙这一日本就打扮得妖俏,再衬着新戒指,愈发地鲜丽飞扬。同曹之慕坐了大骡车,就向万元胡同来。
说起万元胡同,可是与蝶仙有着扯不断的关系。她自十四岁破身起就背着客人同各路杂人要好,待诏、车夫、仆役……来者不拒,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,猛将们换了一拨又一拨,蝶仙却是愈战愈勇。身经百战后,唯觉戏子们相貌俊秀、体格健壮,为人又知情得趣,故此这几年只专心专意地姘戏子。而京城顶尖的茶园戏楼全在这万元胡同中,蝶仙就把这里认了第二故乡。半年前,胡同的华乐楼来了一套新戏班,首唱的当晚,蝶仙刚好随一个客人捧场。那晚上连演了五六出折子,中有一出《试马》{l-end}是一个叫查定奎的年轻武生挑梁,他在班子中排行第六,都叫他查六郎。六郎一出场,扮相就博了个满堂彩,直把蝶仙看了个心头突突跳,次日就专程叫人上门送了鹿脯、燕窝、金腿、鱼翅四样礼物给他。查六郎听闻这蝶仙是京城数得上的名妓,一则贪爱美色,二则想着她手头丰厚,有心要沾些便宜,故此一拍即合,是夜,在床上放出了看家本事来。蝶仙虽历人无数,却不曾试过这样的好滋味,一心着了道。虽这头做着曹之慕的生意,那边却三天五日就要和查六郎私下里鬼混一遭,否则就遍体不畅、若有所失。近来因她算计着赎身嫁人,成天只忙于笼络曹之慕,也有
十来天没和查六郎幽会。好在曹之慕也常陪她听戏,素知她贪迷华乐楼的戏,特地定下了这里的包厢,既如此,蝶仙少不得望梅止渴一番。
一坐定,就在戏单子上圈了查六郎拿手的《白水滩》{l-end},偏生前头还有客人所点的《刘二当衣》{l-end}正演着,唱来唱去也没完,其余茶客都看得哈哈笑,只有蝶仙正眼也不往台上瞅,只管一个劲打扇子。曹之慕陪她在二楼的包厢里待了一刻,忽凑过来说:“我恍惚看见一个熟人,要去打声招呼,你先坐,我过一会子就来。”
他离了蝶仙下楼,却并不往人群里去,反悄悄地来到一楼的一间小雅厅中。
一个人坐下不久,就见贴身的小厮又领进一人来。那人身着扎靠,满脸涂着油彩,高鼻长眉,丹唇白齿,一进门就行了个大礼,“小人查定奎给曹公子请安,不知公子叫小人来有何吩咐?”
曹之慕一向亲善有礼的脸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