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,给齐奢的一只烟荷包打结子,就听十琴婢中的一个在廊外通报:“娘娘,王爷回来了。”
齐奢进门就叫人解带脱靴,和青田说了几句话,先往后头洗澡去了。一时换了寝衣出来,伸个懒腰,“你们都去吧,我和娘娘说说话就睡,这儿不用人了。”
群婢掩门而出,齐奢遂把青田拥进了被内,并枕依偎,“今儿都好吗?”
“好,”青田柔而静地注视着他,“你好不好?”
“还那样儿
,忙得脚打后脑勺的。”他一笑,“怎么瞧着你有些心事的样子?”
青田在他臂弯中微有转侧,“今儿,我叫暮云回家了……”?
“嗯,我知道。”
“又叫她在回去的路上,请对霞和蝶仙来……”
齐奢伸手往鼻棱上一擦,“我就猜到是这事儿。暮云都告诉你了?”
青田低坠了目光,泪一下子涌起,“对霞这一辈子真不值!小小年纪就被老爹卖进窑子里还赌债,她还不像我,不知亲人是谁,不在眼前也罢了,全家上下六七口都靠着她一个人养活。她好,那些人就只管喝她的血、吃她的肉,她不好,那些人把王八脖子一缩,任由她去。她嫁到郭家,万把的赎身银子全给了家里,她一死,爷娘兄弟拿上几个烧埋的臭钱,就随便郭家把她草席一卷一丢,连个土包都不替她留下……”
她哭得说不下去了,齐奢叹息着自床头摸过了手绢递过来,“你不和我说过,做倌人的死了是件喜事儿,姐妹们是不兴哭的?你若实在难受,改天替她好好做一场法事尽尽心就是。你瞧,我其实本不愿你知道的,你自个身子还没好,又这样不知节哀,叫我怎么放心?”
青田伏泣了一阵,渐至泪收,向齐奢慢展双眉道:“你既晓得对霞的事,也一定晓得蝶仙的事。我明白,前前后后已给你平添了不少乱子,白让你丢了许多人,可——?唉,可我还是只能向你张这个口。蝶仙她就是那么个人,从小就百无禁忌的,把什么都当儿戏,这次终于捅出了大娄子。私卷官家的财产和一个通奸犯潜逃,一旦捉拿归案,自然要解到大堂上刑讯问供。那衙门里的夹棍拶指想来也跟我这回遭的罪差不多,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,更别提有多伤脸面。哪怕不坐监,沾了这个难听的名儿,再要出来做生意也是难开张了。蝶仙又一贯花钱如流,一下连生计都不保,这不是断她的活路吗?”
齐奢把一手绕去青田的腰后,把她向自己这边揽一揽,“这件事你倒不必挂怀,当初案子一出我就已经打过招呼了,到时候只把那戏子问罪,悄悄保蝶仙出来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