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,不会让她受刑狱之灾的。”
这下子出于望外,青田不由地怔了,“三哥……”
他近而又近、贴面贴心地望着她,分外自然平和,“对霞那桩事情我是知道得晚了,若不然也不会由她枉送了性命。不用你张口我也清楚,你又没什么家人,也就从前怀雅堂这班姐妹还放在心上,她们过不好你也于心不安。在我不过是举手之劳,能替你照顾到的一定替你照顾到。”
“三哥……”一时半刻,青田竟不知说什么好,就又唤了他一声,把脸揉进他胸膛里。带着潮热的泪意,拿微冰的指尖拂过他襟上的绣边,“对了,我也同暮云叮嘱过了,叫她先别把我回京的事儿说出去,一传开又要叫人议论你。虽说也是早晚的事儿,可晚一天总比早一天好。等着小皇帝大婚,你平平安安地交权归政,那时候就是让人说两句也不大碍着什么了。我也想好了,不过是——?”
青田中止了未完的话,她往上仰起头,见微黄的烛光中,齐奢的双目已松倦地合起,钝而厚的鼾声一声一断,敲在她心间。
她无声无息地一叹,齐奢猛一下惊醒,嗓子里发浊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,”青田仍是泪光闪闪的眼底含了极尽的温存,“睡吧。”
他自个抬手往脸面上抹一把,“不睡,陪你说会儿话。”
“我也再没什么说的了,你快睡吧。”
“在燕郊见你就匆匆忙忙的,今儿又叫你一个人白守了一整天,肯定有好些话想跟我说。”
“以后日子还长着呢,今儿你累了,先睡吧。”
齐奢把带涩的两眼眨几眨,笑,“那我明儿尽量早些回来陪你一起吃饭,今儿是真乏了,才在浴盆里泡着澡就盹着了。”
“嗯,快睡吧。”青田撑起身吹灭了床头的小烛,在轻轻降落的夜色中伏入他怀里。他的鼾声几乎是马上就重新响起,她也阖起了双眼。再没有什么比这温着她额心的声声鼻鼾更美好,是守夜者的梆子,让她即使在使人迷失的昏梦中也总能找到回家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