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道:“屋里有我小时候念的书,却不是这些。这是去潜县时我买的,怕你晚上闷着。”我都没注意到他是啥时买的。
炕上放上了小桌,我拥了被子借着油灯的光看书,而易戈,我瞧见他从柜子里取了一个木头盒子,也坐在炕上,慢慢地雕着。我凑过去一瞧,好象某天白抑非送我到紫风阁,易戈他就是在灯在雕着这个。我问:“这是你自己做的?你在擎玉庄时就在做的吧?”
他点头:“盒子是在擎玉庄做好的,现在只是慢慢地雕花。你瞧着放放你的首饰香丸可好?”
我接过一看,盒子只一只手掌大小,有一个小小的木头机括,找准了方能找开盒盖,易戈在雕的是盒身和盒盖上的花纹,似乎是一些卷曲的草叶。我看着颇眼熟,想了想,取出一直挂在腰间的那个装香丸的小球道:“花纹与这个一样的?”
他点了点头:“我看你似乎颇喜欢那个球,花纹也还好看,便照着再刻一个。”
我细瞧了一下那个盒子了,虽则并未刻完,但已看得出颇细巧,不由真心地夸赞了一句:“易戈,你手真巧。你竟是看一眼,便会刻的么?”
他道:“我从小便喜欢摆弄这些东西,你这球,花纹也不算难。”
我看了球道:“这球,我有两个,是我第一次自己买的东西,还是花高价买的。哦对了,似乎,也是从街头卖艺人手中买的。”
他抬头看我:“是吗?是哪个地方的人?这雕得挺好的。”
我皱眉想了一下:“哎约,这我记不得了,我只记得是跟着美人爹出来时,碰到的三四个少年卖跌打丸,我看中了这个,便掏了自己的压岁银子了。这个真的精巧,我好久以后才发现这小球是可以旋开的。”
他淡淡地说:“那真可惜了,否则还可以看看有没有讨教的机会。”
“是在垠州?晅城?哎呀,记不清了。”我有些沮丧:“好多年以前的事了。我年年跟着爹娘、美人爹出来都会在集镇遇到那些卖艺卖药的少年,有的很赖皮的,有的,倒挺有骨气。我记得我买这个,也是因为那少年见我丢了银锭在摊上却不想拿药,便不要我的银子了,结果我看到他身上的这球,便跟他买了。”
他的眼睛在灯下闪亮:“哦,雾宝,你小时候的事记得很这么牢?”
我说:“也不是,我看到这球,便想到这事,不过真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什么人了。我大概十二岁以后出门才记地方。”
他“哦”了一下,便不言语了,只接过那木盒细细地雕着,神情专注,油灯下的半张脸因为有阴影的关系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