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于张颢那国贼的淫威,不得已才委身于贼,此乃情非得已。本官感同身受,岂会怪罪?若是换了本官处在诸位的位置,恐怕也别无选择啊!”
一众官员闻言,先是愕然,不敢置信地抬起头,随即,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与狂喜涌上心头,有些人甚至激动得眼眶泛红,几乎要哭出声来。
“徐公……徐公高义!”
“我等……我等多谢徐公体谅!”
一时间,阿谀奉承之词如潮水般涌向徐温,大堂内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轻松气氛。
然而,就在这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刻,徐温话锋猛然一转,脸上的笑容未变,声音却陡然冷了下来,如同数九寒冬的冰凌。
“但是!”
一个“但是”,让整个大堂瞬间死寂。
“如今张颢虽死,可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其心腹党羽遍布广陵城内外,盘根错节。”
“这些人,才是真正的国贼!”
“若不将这些人一一拔除,我等今日之会,恐怕就会成为明日断头台上的催命符!”
大堂内的温度,骤然降至冰点。
刚刚还满脸喜色的官员们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
他们不是傻子,他们明白了。
徐温这是不打算亲自动手,他要他们交投名状!
用昔日同僚的血,来染红自己的顶子,换取今日的平安富贵。
何其毒也!
短暂的死寂之后,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。
一名平日里以机变著称的扬州长史,第一个匍匐在地,额头重重叩在地上。
“徐公所言极是!张贼党羽,人人得而诛之!”
“下官……下官回去之后,立刻将所知的张贼余孽名单整理成册,呈送徐公,助徐公肃清朝堂,以安社稷!”
他这一开口,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。
一名面白无须、掌管文书的中年文官,握笔的手抖得如同风中残烛。
一名六曹主官更是带着哭腔,声泪俱下地开始吐苦水:“徐公明鉴啊!那张颢安插在各部堂的心腹,简直就是一群不讲规矩的豺狼!”
“他们一上来什么都不问,就是要兵权、要粮草,言语稍有不从,便拔刀相向,以家小威逼!”
“我等文官,手无缚鸡之力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只能虚与委蛇,苟全性命啊!”
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强烈的共鸣,众人纷纷找到了宣泄口。
“是啊徐公!黑云都那等精锐,短短十天半月,就被他们渗透得跟筛子一样,就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按规矩办事,全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