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像落了满地的星子。
裴书禾无意识地呢喃出声,喉间忽然像被什么堵住,发紧发酸。
侯明昊在看什么?
侯明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。裴书禾抬头时,正撞见他端着白瓷碗的手猛地一颤,两颗圆滚滚的莲子滚落在托盘里,沾了点晶莹的粥汁。
他快步走过来,皮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响,可裴书禾还是看清了他耳尖瞬间泛起的红。当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机票和她手里的糖纸时,肩膀几不可查地垮了一下,像被戳穿心事的少年,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。
侯明昊我…
他张了张嘴,喉结滚了滚,最终只是蹲下身,笨拙地去拢那些机票。手指太急,反倒碰散了刚叠好的一沓
裴书禾每月都去?
他的动作顿住了。背对着光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,下颌线的弧度透着股执拗。过了很久,他才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闷得像从胸腔里滚出来的
侯明昊去了也没找你,就……就在你住的公寓楼下坐会儿。
侯明昊有时候能看见你拉着行李箱出来,头发剪短了,瘦了点,但是好像……挺开心的。
侯明昊书禾
侯明昊忽然抬头,眼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,有委屈,有不甘,还有藏得很深的怯懦
侯明昊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
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张糖纸,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模糊的橘子图案,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塑料传过来
侯明昊这颗糖我揣了十四年,从南城到云城城读大学,后来又带到罗马……换过三个钱包,每次都记得把它放进去。
侯明昊我等了这么久,就像小时候你给我糖那样,再给我一次机会,行不行?
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糖,玻璃糖纸被阳光照得透亮,隐约能看见里面橘子味的硬块。十年了,糖大概早就化了,可他还是像宝贝似的藏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