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愁无处试刀!”
李养正闻言,如坠冰窟。
他这才明白,朝廷此次整顿漕运,绝非小打小闹,而是铁了心要犁庭扫穴!
若他再敢迟疑,恐怕下一个挂在城门上的,便是他自己的脑袋!
“本督……明白了!”
李养正声音发颤,但发颤中带了些许坚定。
“今日必取刘三刀首级,以证忠心!”
杨涟微微颔首,目光如炬,似已看透他心中所想。
“李总督,漕运若乱,自有朝廷担责;可若你办事不力……”
“那这责任,便只能由你的人头来担了。”
李养正浑身一抖,再不敢多言,只得深深拜伏,领命而去。
杨涟眼神闪烁,烛火在他眸中投下跳动的暗影。
他凝视着案上晕染如血的名单,心中冷笑:
这些蠹虫当真以为掐住漕运咽喉就能要挟朝廷?河运年年损耗百万石,沿途州县被盘剥得民不聊生,他们却将漕船当作自家的钱袋子。
陛下早已密令登莱水师重建海船,松江府的沙船帮更暗中训练了三千纤夫改作水手。
待渤海冰期一过,第一批十万石粮米就会从太仓港直抵天津!
淮安这些漕棍怕还不知道,工部新制的四百料遮洋船比漕船多载三成粮,却只需半数纤夫。
而且损耗,比河运少了不知道多少。
等海运畅通之日,这些靠着闸坝勒索、借漕丁滋事的魑魅魍魉,他们的死期,就更近了!
很快,总督府便挂上了红灯笼。
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,如血般刺目。
清口河道上,童仲揆按刀而立,身后两千京营精锐铁甲森然,刀枪映着冷月寒光。
得知总督府已经换上了红灯笼,童仲揆再无迟疑。
“传令!”
他声音低沉如雷。
“一营封锁漕标营驻地,凡持械者,立斩!二营接管山阳四门,许进不许出!”
马蹄声如闷雷碾过官道,神机营的火铳手已占据各处要隘,黑洞洞的铳口对准漕运衙门的朱漆大门。
县衙角楼上,值更的漕丁刚敲响三更梆子,就被破门而入的锦衣卫按倒在鼓架旁。
那面用来示警的牛皮大鼓,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响。
“你们是谁的兵卒?”
“敢在标营作乱,我看你们是活腻了!”
漕标营总兵杨国栋的亲兵刚踹开营房门,迎面就撞上一堵铁壁。
三百杆丈二长的拒马枪森然林立,寒铁枪尖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