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知道你疼。”芬格尔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那座冰宫,爷爷再陪你雕一座,用更好的冰,找更亮的鎏金,好不好?”
筱竹忽然把脸埋进膝盖,闷闷地说:“雕不好了……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敲在芬格尔心上,“父亲手札里的云纹,我练了一百遍才刻对……那块月光鱼,是去年中秋钓的,今年的鱼还没长大……”
每一句话,都像一根针,扎得芬格尔眼眶发酸。他这才意识到,碎掉的哪里是冰雕,分明是孩子攒了许久的念想。他伸手将筱竹揽进怀里,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,像只受了伤却不肯叫疼的小兽。
“怪爷爷,”芬格尔拍着她的背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,“爷爷不该把结界设得那么松,让不相干的人闯进来……”
怀里的女孩终于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,积攒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。她的眼泪打湿了芬格尔的锦袍,带着冰碴的凉意。芬格尔一动不动地抱着她,任由她的哭声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,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,直到她的哭声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。
从那天起,露台的门就被锁上了。
筱竹把自己关在寝殿里,不说话,也不吃饭。侍女送来的精致点心摆在桌上,渐渐失了温度;芬格尔爷爷亲自熬的冰糖雪梨,她也一口没动,直到汤汁凉透,在碗底结了层薄皮。
她穿着那件水红色的裙子,坐在窗边的地毯上,手里捏着块从露台捡回来的碎冰。那是冰雕宫殿的一角,上面还留着她刻了一半的廊柱花纹。指尖的温度将冰块一点点融化,水顺着指缝流下来,滴在地毯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,像朵哭败了的花。
“公主,芬格尔大人来看您了。”侍女轻声禀报,语气里满是担忧。
筱竹没应声,把头埋得更低了。她不想见任何人,尤其是看到芬格尔爷爷担忧的眼神,她知道爷爷为了那座冰雕费了多少心,寻鎏金跑了三趟昆仑,找桃花瓣翻遍了十里春山,可她却没护好它。
芬格尔走进来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:女孩蜷缩在地毯上,背对着门口,肩膀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。阳光从窗棂漏进来,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却照不进她周身的沉寂。
“还在怪那个少年吗?”芬格尔在她身边坐下,声音放得极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他不是故意的,家里母亲重病,他是来求我赐点仙药,送糖浆只是想表份心意。”
筱竹的手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