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紧,碎冰硌得掌心生疼,她却像没感觉到似的:“我不怪他。”声音闷闷的,“我怪我自己,没看好它。”
芬格尔叹了口气,从袖中取出个小布包,打开,里面是几块拼凑起来的冰雕碎片,上面能隐约看出是殿顶的一角:“你看,还能拼起来。”
筱竹抬眼看去,那些碎片边缘参差不齐,显然是芬格尔一点点从庭院里捡回来的。她的眼眶忽然一热,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碎冰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。
“哭吧。”芬格尔拍了拍她的背,“哭出来就好了。”
那天下午,寝殿里断断续续传来压抑的哭声,像冰融时的细响。阳光慢慢西斜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墙上,像幅沉默的画。
而芬格尔安置好筱竹后,转身时眼底的温和已被彻骨的寒意取代。他缓步走向露台,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,空气里的灵气仿佛都凝固了。那个灰布少年站在原地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看到芬格尔走来,他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了缩,却被侍卫按住肩膀,动弹不得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芬格尔站在他面前,玄色袍角无风自动,周身的威压让少年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我……我叫阿木……”少年的声音细若蚊蚋,“我娘病得厉害,听说芬格尔大人有起死回生的仙药,就……就想送点自家熬的糖浆做谢礼,没想到……”
“没想到会毁了别人三个月的心血?”芬格尔打断他,目光像鹰隼般锐利,“你可知那座冰宫对公主意味着什么?可知她为了雕好殿顶的飞檐,连续七日只睡两个时辰?可知她为了找一块能映出月光的冰,在极北冰原冻得指尖生疮?”
每问一句,阿木的头就埋得更低,到最后几乎要抵到胸口。“我……我赔……我愿意做牛做马赔给公主……”
“你赔得起吗?”芬格尔的声音陡然拔高,震得露台的栏杆嗡嗡作响,“那里面冻着她父亲留下的唯一一缕残魂,你拿什么赔?!”
这句话是假的,他只是想让这少年知道,自己闯了多大的祸。可阿木信了,他猛地抬起头,眼里满是惊恐和绝望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重重地磕头:“大人饶命!我真的不知道……我娘还在等着我回去……”
芬格尔看着他额头上迅速红肿起来的包,怒火稍稍平息了些。这少年眼底的绝望不似作假。
芬格尔挥了挥手,将阿木带到思过崖时,暮色已漫过宫墙。崖壁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