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恒这孩子,从小就心软。”父亲叹了口气,坐在藤椅上,“当年让他去国外读MBA,他说清清一个人在国内怕孤单,愣是改了志愿。现在倒好,公司的事全压在你身上……”
陈浚铭没说话,只是打开铁盒。最上面是本相册,第一页就是他们的合照,九岁的陈奕恒抱着三岁的他,坐在老宅的槐树下,哥哥的手紧紧护着他的后脑勺,生怕他摔下去。照片边缘被水浸过,有些发皱,是他小时候不小心打翻水杯弄的,陈奕恒却从没怪过他。
往后翻,是陈奕恒十八岁生日那天,他偷偷把哥哥的领带系成了蝴蝶结,照片里的陈奕恒笑得弯腰,左手捏着他的后颈,指尖的力道轻得像羽毛。那时他十二岁,刚懂得害羞,却总爱往哥哥怀里钻。
翻到最后一页,夹着张被折成方块的纸条。陈浚铭认得陈奕恒的字迹,龙飞凤舞的:“小铭说想当工程师,以后陈氏的工地,得让他说了算。”
日期是五年前,他刚考上大学那天。
陈浚铭的指尖在纸条上摩挲,纸页边缘已经泛黄,却能想象出陈奕恒写下这句话时的样子——大概是坐在这张书桌前,灯光落在他脸上,左手无意识地转着笔,无名指上空空的,还没有那枚婚戒。
“找到了吗?”父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“嗯。”陈浚铭把相册放回铁盒,拿起桌上的文件,转身时碰掉了书架上的相框。玻璃碎了一地,照片上的陈奕恒穿着西装,身边站着笑靥如花的林清,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,戒指的反光在照片上留下道亮线。
他蹲下身捡玻璃碎片,指尖被划破,血珠立刻涌了出来。父亲递来创可贴,叹着气说“毛手毛脚的,跟你哥小时候一个样”。
陈浚铭看着指尖的血珠滴在照片的边缘,晕开小小的红痕,像在那道亮线上,添了笔突兀的颜色。
回公司的路上,他给陈奕恒发微信:“文件拿到了,在你办公室。”
陈奕恒秒回:“谢了,晚上请你吃饭。”
“不用了,工地还有事。”陈浚铭回完,把手机塞进口袋。他知道这句“请吃饭”是客套,陈奕恒晚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