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烦死这些了。”我说。我已经演够了汤姆·罗弗这个角色,他总是在剧中忽然失去记忆,过后就在剧本里消失了,直到快结束时才重新出现,被人在阿拉斯加找到。
“杰姆,给我们编一个吧。”我说。
“我已经厌烦编故事了。”
我们获得自由的第一天,大家都厌烦了。我不知道这个夏天会怎么过。
我们溜达到前廊上,迪儿站在那里望着街那边拉德利家阴郁的门脸。“我——闻见了——死亡。”他说。我们叫他闭嘴。“我确实闻见了,真的。”他说。
“你是说有人快死的时候你能闻见气味?”
“不,我是说我闻一下某个人就能告诉你他什么时候死。一个老太太教我怎么闻的。”迪儿靠过来使劲嗅我。“琼·路易丝——芬奇,你不出三天就会死。”
“迪儿你再不住嘴,我就踢你个麻花腿。我说到做到,现在……”
“你们都给我住嘴,”杰姆大吼一声,“你搞得好像相信‘热气’似的。”
“你搞得好像不相信似的。”我说。
“什么是‘热气’?”迪儿问。
“你难道从没在夜里走荒路经过一个热烘烘的地方吗?”杰姆问迪儿,“‘热气’就是那些不能上天堂的鬼魂,只能在荒路上打转,要是你从它们中间走过去,你死的时候也会变成它们中的一员,回到那里,在夜间去吸路人的哈气……”
“怎么才能不穿过它们呢?”
“没办法。”杰姆说,“有时候它们会沿着路伸展得很长,不过如果你必须从中穿过的话,你就念:‘光明天使,生之于死;离开大路,勿吸我气。’这样它们就不会缠着你了……”
“迪儿,你别信他,”我说,“卡波妮说那些都是黑鬼们的鬼话。”
杰姆阴沉地对我皱着眉头,嘴里却说:“哎,我们还玩点别的吗?”
“我们滚轮胎吧。”我建议说。
杰姆叹了口气。“你知道我太大了。”
“你可以在后面推啊。”
我跑到后院,从地下室拖出一只旧车胎,把它用力扔到前院。“我先来。”我说。
迪儿说他应该先来,因为他刚到。
杰姆做了仲裁,他奖励我先滚第一轮,之后再让迪儿多玩一次,于是我就把自己蜷进了轮胎里。
直到事情发生之后,我才意识到杰姆对我在“热气”上反驳他感到很生气,他是在耐心地等着一个机会来报复我。他做到了,就是用尽全身力气把轮胎沿着人行道推了下去。地面,天空,房屋,全都融在一起,成了